我们都被困在系统里

作者 | 杜志磊

编辑 | 王长胜

“又有两分钟从系统里消失了……据相关数据显示，2019年，中国全行业外卖订单单均配送时长比3年前减少了10分钟。”

这是《人物》公众号里《外卖骑手，困在系统里》一文中第一章节的一段文字。时间上的压缩，让外卖员变成了“高危职业”。为了争取不超时，送外卖就是“与死神赛跑，和交警较劲，和红灯做朋友”。

这在平台、骑手、系统、技术与用户之间掀起了一场比较现实的博弈，美团、饿了么也因此被推上风口浪尖。

为了应对这一波的舆情，饿了么提出未来会在用户下单时增加“我愿意多等5分钟/10分钟”按钮的方案，而美团也给出了相似但有所不同的方案：直接在系统里给骑手8分钟的弹性时间。

虽然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外卖员遇到的难题，但是把时间成本转嫁到用户身上，在本质上并不会带来太大的改变，因为从人性的角度上看，一些用户选择了多等几分钟，外卖骑手可能会先送不选这个选项的用户，如果是这样的情况，显然对善良的用户并不太公平。

所以，解决问题还是要从平台与监管上进行优化与升级。不过，“罗马非一日建成”，平台的原罪也没有那么容易消除，系统需要在发展中不断完善。

纵观商业的发展过程，一个公司在成长为巨头之前，似乎都要经历这样一个阶段，需要在发展中不断修复这个bug，让整个系统能够顺利运行。

这其中产生的问题，其实也是人性与技术、客观与主观、感性与理性之间的较量。就如外卖骑手面对的困境，不只是算法与职业要解决的难题，它所涉及的环境太过复杂，很难用现在的技术来完美解决，即使AI发展到一定的高度，也还是会产生新的问题。

产生问题与解决问题，是一个此消彼长、无限循环的过程。虽然技术能解决很多问题，但是科技发展带来的变革就一定都是优质的吗？在技术之外，它所产生的问题与付出的社会成本也许更为巨大。

外卖骑手为什么会被困在系统里？在中国经济与技术快速发展的更迭时代，效率显然是重中之重。在与时间赛跑的过程中，商业周期从年到季度，从月到周，从小时到分钟，甚至到秒，即使有技术的加持，效率的提升还是要付出巨大的社会成本。

这个成本放在外卖平台上，就是骑手们身边的安全隐患。外卖骑手们为了保证稳定的收入，不得不遵守系统的规则，在争分夺秒中铤而走险，每天都在违反交规、与死神赛跑。

这似乎是现实版的《黑镜》，科技对人性的利用、重构与破坏，人们为了生存，不得不在系统里挣扎。

而当下的社会中，困在系统里的何止外卖骑手，我们每个人都被困在不同的系统里。诸如那些被996、007的程序员们、上下班刷脸打卡的白领们、被手机俘获的青少年，等等，在各种体系中，人们按照越来越精准的游戏规则进行着每一步的动作。

在AI与算法等技术下，似乎每个人都在“被动”的活着，在《外卖骑手，困在系统里》的背后，也许这才是真正恐怖的地方。著名物理学家史蒂芬·霍金曾警告说人工智能的发展可能意味着人类的灭亡。

科技的发展不会停止，它可以解决世界上的大部分问题，包括人类的疾病、社会的问题等。但是，在这个基础之上，还是要规避霍金提到的这种风险。

不过，就目前系统的算法，基本也就是在提高效率的层面，为了增加利润，不得不压缩每个人的时间。系统在升级更迭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数据，也会出现很多问题，但这些都成为了系统不断进化出新规则的基础，如此循环，然后产出新的数据再喂给系统继续优化规则，这些规则让每个行为都会被计算到，从而形成系统运转的动力。

其实，被困在系统里，不如说是按照规则行事，只是在科技的发展过程中变化了一种形态而已，即被数字化，时间上更加精准，每一时间段内该做什么、不该做什么都被已经被规划出来。

这种被系统支配的感觉想必每个人都体验过吧，只是外卖骑手更明显一点。在《外卖骑手，困在系统里》发出来以后能引起巨大的反响，也是因为有诸如996、007一样被困在系统里的人们，它所产生的讨论是现代社会中的一种共鸣。

在这些共鸣的背后，是技术与人性的博弈，技术这把双刃剑该如何利用，依然是一个无法逃避的话题。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定论，只有出现问题的时候，才会意识到哪些地方不完善。

回到外卖行业，它依然是一个不成熟、不完善的发展中产业，外卖骑手面对的问题并非一时之间就能解决。在各种矛盾中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要不断的发现问题、解决问题，才能调节各方的利益。

而现实中的问题就如同硬币的两面，外卖解决了一定的就业难题，但也存在文章中提到的各种困境，如何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、让利益最大化需要一个不断探索的过程。

当然，在这个互联网时代，规则的制定是用来维持系统的正常运行，我们每个人都在系统之中，无法逃脱系统而独立存在。所以，在这场博弈中，想要摆脱困境就需要让更多人参与到解决问题的洪流中来，在技术带来的变革中尽量降低因此付出的社会成本。